长风凛冽,铁戟无双,即便自晦,也有冲霄之意。
“草!”
硬生生的压下心中怒火,宁初一浑身一震,散去了周身蠢蠢欲动的气血之力,精气划归己身深处,目光从自己的双臂之上扫过。
之前承受了那黄沙傀儡的两大重击,宁初一的虎口崩裂,双臂痉挛,甚至就连骨头和腑脏当中都隐隐作痛。
“虎!”
无比的暴躁之下,宁初一化周身痛楚为无边拳意,不动气血、不运法诀,形意虎拳凶猛无比的挥洒而出。
拳风烈烈,有声势惊人。
然而宁初一越是练拳,心中的火焰就是越发的难以抑制,甚至就连往日自己刻入骨子里的虎势拳法也变的七零八乱。
“草草,草草草!”
拳脚乱摆,宁初一终究不是圣人,在不到两盏茶的时间之后,整个人便如同疯魔了一样的跑到了一片残桓之下,疯狂的向着土墙之上猛烈轰击开来。
数万斤的拳力爆炸,如同炮弹一样的在土墙之上炸开,间或当中,还有点点血花飞溅。
好一通的发泄之后,宁初一双手之上伤势更重,就连心头的火气,也是未曾发出太多,整个人都有些郁气的瘫坐在地面之上,脸上呆滞无比。
自从修行武道以来,宁初一在修行路上,或许有许多生死之障,更有大危机,但总体而言,宁初一的路,太顺了。
过于顺的路,让宁初一整个人几乎忘记了自己只不过是两世皆惫懒的宅男、纨绔,那体内充裕的力量,无穷无尽的气血活力,一切的一切,都让宁初一有一种错觉,一种自己成为了盖世高手的错觉。
突兀无比的,有人告诉宁初一,抛开了气血和功法,宁初一就是一个废物,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宁初一有种无法接受的感觉。
王明阳也好、周怀安也好,都敏锐的察觉到了宁初一身上的这种毛躁,但两人皆是名师,知道这种缺陷,外人根本无法帮助到宁初一,如果强行纠正,甚至会起到截然相反的效果,心态,只能靠宁初一自己去认知、改正。
所以王明阳一直都只是在侧面帮宁初一夯实了肉身基础、通过赵王孙传下了心学一脉的的尽心之意,但却没有真正在宁初一的修为之上,有一丝一毫的指点,同样的,周怀安也没有上来就告诉宁初一要如何去修行、去更正,而是指出了一条路,让宁初一自己去选择。
心障,从来都无药可医,唯能自救。
整整一日一夜的时间,宁初一就如同傻了一样的瘫坐在残桓之下的黄沙地上,披头散发,神情痴痴。
仅一宿的功夫,甚至就连宁初一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从之前那么一个豪气盖世的惊艳天骄一下子落魄到了而今的地步。
点点酥麻在宁初一的手上弥漫,毕竟是打破极限的天骄之子,即便是宁初一没有催动己身精气,但其命门七重的肉身影响之下,一日夜的时光当中,肉芽生长,宁初一身上的伤势,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初时,清风扫过,宁初一乱发舞动,恍若绝望的一滩烂泥。
须臾之后,宁初一眼中微微有神采眨动,原本空洞而呆滞的绝望眼神有了微微的凝练,将信将疑的向着自己的手掌、手臂之上看了过去。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半晌之后,宁初一手上的伤痕消失无踪,寸寸血痂从宁初一的手上自行脱落而下,一种生命的感动,萦绕在宁初一的心田当中。
血痂脱落,新肉初生,那一瞬间的自由,就像是小时候母亲的手,将宁初一心中那无比的躁动,完完全全的扫落而掉。
嫩苗破土,新芽抽枝,一如宁初一此时此刻心中的感动。
与此同时,在漫天黄沙笼罩的真空世界当中,周怀安看着缓缓陷入到了莫名感悟当中的宁初一,脸上终究露出了一种满意的笑容,大袖一扫,纵身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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