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浅浅的刀伤。陈谦卫仔细去看,那伤口如今还在不断流血,但伤势极轻,按理说不该让人流血殆尽而亡。
陈谦卫微觉古怪,忽地想起当日柯衷麒曾告诉自己,他逃脱后,第一个见的人,便是丐帮的方锐。再想起月颖说:“他们想用我逼田大哥投降……”心中陡然一亮,眼里满是怒气。
不必问,这是丐帮,破血刀。
且不说月颖与袁可馨样貌极为相似,又和自己在香山地底共过生死,便算是个毫无瓜葛的女人,陈谦卫也不容忍方锐将这等酷刑施之其身。他细细一想,知道还是抵挡田海旺最重要,至于方锐,大可等到田海旺伏诛之后再跟他慢慢算账。
想到田海旺,陈谦卫怒气更增。田海旺本是个良友,可是如今竟然变成一个卖友求荣的小人,为了功名利禄,甚至连心上人的性命也可以不顾。陈谦卫怒气冲冲,倒提长剑,一路向山上奔去。
从后山到前厅,还有些许路程,但陈谦卫却没看见半个人影,甚至连一点点的声音也没听见。陈谦卫暗生警戒,心道:“不对劲。如今是傍晚,天还没黑,众弟子应该刚刚练完剑,或吃饭,或散步,不该一个人都没有。”忽听脚步声作响,似乎有大批人向后山赶来。陈谦卫听出众人脚步声轻重不一,或灵动,或沉稳,显然武功路数大不一样,不会是天意剑派的弟子。
陈谦卫知道出了事情,想找个地方躲藏,但四周空旷,只有洗剑堂一间屋子。对方来势汹汹,自然是要来搜查洗剑堂,自己躲进去,岂不是自寻死路,四下一看,便飞身跳上屋宇,伏在上头,向下头看来。
京城。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东厂大门排了长长的两条队伍。文武百官挤在门口,都在等着。只见吏部尚书到了,户部尚书到,某某侍郎到了……一时坐轿纷至,冠盖云集。
宴席方开,满堂宾客虽坐席上,却无人敢动眼前的菜肴。人人面色惨白,不言不语,好似囚犯一般。魏忠贤自居首座,傲然望着满堂宾客,冷冷问向魏广微道:“人都到得齐了么?”
魏广微翻了翻手上名册道:“除了刑部统领陈谦卫和国旭以外,尚有礼部侍郎顾大章和大学士高攀龙未到。”
这两人是东林党的要员,早在魏忠贤清洗的行列内。魏忠贤冷笑一声道:“把这些名字都给记下了。咱们可要反省反省,看看人家为何不愿与咱们交朋友?”
魏广微道:“大人放心,下官已将名字抄下了。日后定会过去请益。”
昔日东林党与东厂两派相互抗衡,魏忠贤便不敢太过嚣张。此时东林党一夜垮台,天下间魏忠贤一人独大,那是任凭阉党予取予求的场面了。众人听他说得冷漠,无不心中一寒,都不知魏忠贤要如何对付这批人。
魏忠贤转头看向满堂宾客笑道:“大家不必害怕,尽管喝酒啊。”他话虽这般说,众官却无人敢动酒菜,只是垂头不语。
忽有一人越足而出,大声喝问:“敢问魏公公劳师动众,召集文武百官到府,究竟所欲何事?便是要听你大言不惭地对付政敌么?”那人约莫四十来岁,名曰徐忠卿,乃是都察院的左御史,为人素来刚正不阿,颇得皇上信任。他的妹子更是贵为皇妃。仗着皇亲国戚的身分,徐忠卿平日倒也不怕魏忠贤过不去,反而看不惯魏忠贤嚣张举动,常常与他为难。他此番与会,本意就是想要杀杀魏忠贤的风头,见魏忠贤行径如此冷傲,直比昔日更加猖獗,心有不忿,便来出言讥讽。
魏忠贤斜目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什么对付政敌?哪有这种事?我此番邀你们过来,帖子上写的明明白白说是要来宴会,徐大人难道不识字么?”
徐忠卿冷笑道:“既然是宴会,何必如此嚣张?魏公公,你别有目的,何必遮遮掩掩?”
魏忠贤嘿嘿一笑道:“你说对了。我与其他这几位大人是别有目的,不过对徐大人你呢,那就纯是吃饭了。饭桶除了吃饭还能做什么?”东厂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徐忠卿勃然大怒:“我是皇亲国戚,魏公公,你说话检点一些!”
魏忠贤哪来理他,当下提声喝道:“来人啊!这位徐大人要吃饭,快把饭菜给我端出来了!”
众人心下一奇,此处每桌都摆着山珍海味,何必要再端饭菜?有人知道魏忠贤手段毒辣,定是要对付徐忠卿,心下都是暗自忌惮。
过不多时,只见一名侍卫提着着个大木桶出来道:“启禀大人,饭菜已然备妥。”
木桶未到,臭气已然熏天。众人无不掩住鼻子,深恐木桶离自己近了。那桶便放在魏忠贤身前不远,魏忠贤也不由皱眉,捂住鼻子道:“怎么这么臭?我们的厨子,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众人远远看见,那木桶里放的哪里是什么饭菜,分明是屎尿粪便,不知是从哪个茅厕里挖出来的。
魏广微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乃是名闻天下的臭豆腐,厨子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做出来的呢。”
魏忠贤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拍掌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徐大人,这里有一桶上好的臭豆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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