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达旦所部,一万四五千人,先接收了一些马匹之后,快马往前奔腾而走,床古儿连来与狄咏辞别都没有时间……
要说这小子,真是聪明的,他知道辞别不辞别的意义不大,事情办好了,在狄咏这里才有意义。
马匹上的狄咏,一边行军,一边哈欠连天……昨夜真没睡好,行军是不能补觉的,哪怕有车坐,车也太过颠簸,不能因为狄咏犯困让行军的速度慢下来……
狄咏这边在行军,两日之后,已经进入黑车子室韦地盘外围的耶律仁先终于是收到了溃兵来报的战况。
那溃兵跪在当面,禀报了许多,讨了一碗肉,正在狼吞虎咽……
耶律仁先皱眉再问:“你可亲眼看到萧使大败?”
出了一个大麻烦,那就是这溃兵,他其实并没有看到萧特末大败投降自杀!因为他跑得太快,那时候过于惊恐绝望,打马离队的时候,那是头也不回,一路狂奔……
听得耶律仁先之语,那溃兵点头:“定是败了,打不赢,都打不赢,宋人太多了,败了……”
“你亲眼看到了吗?”耶律仁先还问,他不信。
更不信的还有宋王耶律阿辇:“莫不是你这厮一人苟且偷生,临战脱逃,所以在此造谣生事?”
那溃兵闻言,心中一惊,连忙放下肉,磕头说道:“是败了之后,小人才逃的啊,大王明鉴!”
耶律仁先问到了一个重点:“那为何偏偏你一个人往北来了,若是溃败,岂能只溃你一人?”
“枢密使,那些渤海人先逃的,他们自然是往东去了,他们想回家,我是契丹人,我自然往北来寻枢密使啊……要不,枢密使你再派游骑往南去,再搜寻一下,溃败之人,定然不止我一个……”生死就在这话里了。
耶律仁先闭目一想,其实已然信了几分,便也猜得到,不久之后,各处游骑,肯定还会带溃兵回来……
却是这么一想,耶律仁先心中已然就乱,这可如何是好……
但耶律阿辇还是不信,开口大呼:“你还敢说自己是契丹人,来人,把这个临阵脱逃之辈拉出去斩了,竟敢在此妖言惑众!萧使麾下北院人马十万之众,岂能败了?万万不可能!倒是这厮为了活命,编出这等谎言……”
自然有那军汉来拿人去斩,那溃兵也在百般求饶……
但耶律仁先也未阻止,这溃兵临阵脱逃,自也是该死……便是也知,不得多久,肯定还有不少溃兵,待得溃兵越来越多,事情也就明朗了……
耶律仁先脑中只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忽然天就塌下来了,这塌下来的天,竟是都落在了耶律仁先一人身上……
耶律仁先微微抬手,说了一句话:“传令全军,停止向南,各部集结……”
“为何啊?这是为何啊?万万不可停步,合该速速向南支援萧驸马,正是两军合击大胜之时,此番定要把那狄咏活捉了去!萧驸马也在等着咱们呢,咱们有十万大军,便是单独面对宋人,也不怕!”
耶律阿辇倒是豪气干云,这是契丹这百多年来传承下来的自信!
耶律仁先看着耶律阿辇,并不理会,此时此刻,他清楚的知道,一切就得听自己的,他只是再说:“按我军令行事,军中听我的!”
“你!耶律仁先,你……贻误战机,你好大胆子,你……怕不是脑袋想搬家了,如此合击之局,你竟敢畏缩不前!”耶律阿辇大王威势不是说笑。
“大王休要多言,我受皇命在身,执掌军中要事,便是有什么后果,来日都由我来承担!”耶律仁先第一次对耶律阿辇这么硬气,也实在是到了这个时候,由不得乱来。
“你你……我……我定然把此事奏明天子,我现在就把此事奏明天子,你这个昏庸之辈,误国之徒……”耶律阿辇说着,就要找纸笔来写。
耶律仁先也不管他,等这奏报到燕京再回来,黄花菜都凉了,耶律仁先此时也只是叫大军止步,他还要等一个确切的消息,只待确切消息一到,若真到那般时候,必然立马调头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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