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波山内,热闹非凡。
与山外的清冷不同,山中红日初升,天地大亮,亭台楼阁,缠山绕水,潜龙腾渊,虎啸震谷,鹰隼试翼,白鹤翔天。
沙心看不穿山中那些随意走来走去的人的修为,因为自己的修为应该已经是这流波山垫底般的存在了。
而这仙境般的流波山中,竟像是人间集市一样,每一座亭台都有一个修士,沙心甚至看到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正与一位魔气森然的妖人讨价还价。
“哇,他们不会打起来吗?”沙心叹道。
“小兄弟第一次来流波山?”这时,一个好听的声音在沙心耳边响起,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却带着几分轻柔,让人如沐春风。
沙心回转过头,看向声源处,果真,一位身着青色锦袍,腰间绑着一根苍蓝绅带的男子正微笑着看着他,这男子一头如瀑墨发无风自舞,飘然若仙。
沙心回之一笑:“让兄台见笑了,在下修为浅薄,实在看不透这人间仙境,不知兄台是?”
男子洒然一笑,左手一引,带领沙心漫步向前。
“我在流波山住了三千年,开了三千场仙会,本名君九画,诸位道友赏面叫我一声流波山主人。”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沙心听得惊心动魄,来此地的仙魔妖鬼皆非凡俗,修为神通皆是出众之辈,能被他们心悦诚服地承认为流波山之主,可见这位君九画的能力。
心猿意马更是躁动不安,流波山乃是散仙之主遗留,此人三千年前成为流波山之主,莫非与散仙之祖有什么关系?
君九画见沙心愣神,便问道:“我观小兄弟身有天庭仙印记,却又有人间神咒印,不知是何来历?”
他这般正大光明的问,沙心倒也正大光明地答了。
“我本名沙心,本是天庭卷帘小将,下界除妖不慎中了人间一位旧神的天人五衰咒,来此地,也正是为寻破解之法。”
君九画一愣,随后问道:“可是灌江口那位小将?”
沙心也愣了,回答道:“君先生怎知?”
君九画哈哈一笑,亲切地拍了拍沙心的肩膀:“你有一位故人恰好也在此地,你猜猜是谁?”
沙心低头思索,若说故人,还真不多,但也不少。
被王母带走的遗珠,已经许久未见,不知那位可爱的小女妖是否初心依旧,是不是还在苦恼自己的黑斑?
东华山的卿步倚没有学好法术,有没有行走世间?
天蓬回天受到了奖赏还是处罚,是否还在仰望皓月,独居天河买醉?
哪吒那风风火火的性子不知有没有犯事······
正想着,沙心屁股一疼。
“哎哟!老子打死你个死狗!”沙心疼得一跳,一条大黑狗正挂在他的屁股上晃荡。
“呜——汪!”
“啸天,别与他玩笑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清朗的声音响起,一位身着素色便服的英俊男子自亭台中走了出来,正是二郎神!
“杨大哥!”沙心激动之下却是胡乱喊了一声,随即就后悔了,他们的关系并没有这么熟悉,一时间有些尴尬,“额······杨······杨兄······”
二郎真君更是直接愣在原地,君九画也面色怪异。
片刻后,二郎神英俊地面孔上出现了温暖的笑容:“杨某自当了神仙,已经许多年未听到有人这么叫过我了。”
二郎神很少笑,甚至很少有人知道他会笑,不少人眼里,他只是一位大义灭亲的无情天神,但在这里的二人一狗,却是少数几个,知晓杨戬火热的内心之人。
“那个······杨兄,好久不见,情难自已,还望勿怪。”沙心讪讪道。
二郎真君摇了摇头,蹲下了摸了摸吐着大舌头的哮天犬的狗头,轻声道:“无碍,沙小兄弟性情中人,杨某心亦喜之······”
君九画大笑:“沙心小弟,你是不知,杨戬之前还说起过你。”
沙心挠了挠头,笑着不说话。
哮天犬继续对着沙心龇牙咧嘴,沙心瞪了它一眼,它夹着尾巴躲在杨戬身后嚣张。
三人一犬往君九画的府邸行去,一路上,沙心正听着君九画细说。
“方才听闻沙小弟问起流波山内仙魔异景,我便来问一问沙小弟你。”
“在沙小弟看来,何为正?何为邪?何为仙?何为魔?”
沙心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心正则道正,道正则人正,正邪与表象无关,与种族无关,与立场无关,只有这里有关。”沙心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君九画感慨地点了点头,赞赏道:“难怪杨戬这么欣赏你,天庭仙大多已经把自己修成了顽石,只是按照那些死硬的章程做事,哪里有空管那些妖魔是否有一颗好心?”
“方才小兄弟问,那二人为何不打起来,一人仙气飘渺,一人魔气森森,诚然,二人立场不同,但我若是告诉小兄弟,他二人已相交千年,曾一起畅游人间,快意红尘,小兄弟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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