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山有个活阎罗,半路去了一个马义山。
汴京里还有一个狄学士,狄学士最近有些闲,一直忙忙碌碌的,突然闲下来还有点不适应。
不过有一件事一直拖着,终究还是要去解决一下,那就是宋体字的事情,宋体字不是主要,主要的是得去见胡瑗。
硬着头皮还是得走一趟,胡瑗早就等着狄咏了,倒是拿捏得死死的,便是等着狄咏上门来挨一顿……勉励。
狄咏堆出一脸的笑,又来老套路:“夫子,学生近来练字勤勉,书法长进不少……”
胡瑗点着头,表示出一点点点的欣慰:“不错不错……”
“夫子,学生此来,便是想要取一下《印刷用字通鉴》,倒也不知夫子与众位博士是否已经编纂完成了?”狄咏问着。
胡瑗老神在在,反问一语:“倒也不知你近来可把《事功论》完善了?”
狄咏一口凉气倒吸,姜还是老的辣,这是一命换一命的节奏啊?
啊……
头疼!
得想个办法……
忽悠,接着忽悠……
但也不能真的全靠忽悠,还得弄点干货。
“学生近来深思良久,想出了一门学问,此学问乃事功一道的分支,已然初具雏形,正要与夫子禀报一番……”其实《事功论》,对于狄咏来说就一个障碍,那就是其中的哲学发散。
但是这个时代的学术学派,最看重的就是其基本的哲学思维,所以狄咏现在是真不愿意去完善事功论,只能退而求其次,弄一点不带深层次哲学的学问来。
胡瑗听得狄咏之语,立马也起了兴趣,问道:“是何学问?说来与老夫听听!”
狄咏答:“管理学!”
“管理学?”胡瑗听得这般新奇的名词,有点摸不着头脑。
“对,就是管理学,所谓管理学,就是研究人与事的管理之法,探究其中规律,寻找管理一切人与事的办法,探索管理各种人与事的模式,提高管理之有效性,以便更好的做成各种事务……”狄咏这可不是忽悠,他正儿八经上过管理学的课,考过管理学的试。
胡瑗听得狄咏一番话,自己先想了想,然后试问道:“那你这所谓管理学,岂不也是治国之道?施政之法?”
“不仅如此,圣人言,治大国如烹小鲜,圣人又言,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可见管理一事,大到家国,小到烹饪,皆是相通。管理学,即可治国,也可经商,还可治家,但凡涉及管理,皆可通用!”
事功嘛,发散一点来想,管理学,也是事功。管理学其实是很有意义的,科学而又有效的管理学,那就更加有意义了。
现代意义上的管理学,更多来自工业化社会与商业化社会的经验总结。倒也不一定说它的学术价值一定就比圣人言的高,而是说它的理论,更加直白直接,更加细致。
圣人所言,其实很多也涉及管理学,这种管理学,更偏向哲学理论层面。
而现代意义的管理学,则更加偏向对一事一物的分析总结,相比而言,就好像是操作手册一般。
“详细说来,老夫与你参详参详!”胡瑗也不是好打发的,既然狄咏说了管理学,那就必须再问问这所谓管理学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但是管理学,也没那么简单,还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透的,其中涉及各种学科交叉。
如何能最直观的给胡瑗一个理论上的说服力呢?
狄咏想得一想,开始发挥了:“夫子,所谓管理学,就是探究一切人事的行为规律,就比如管理一个衙门,何以能达到最有效的管理呢?那就要先弄清楚这个衙门最重要的关键点在何处……”
“那一个衙门,最重要的关键在何处呢?”胡瑗又问,狄咏这还真说得点子上了。
“钱,一个组织,或者说一群人,一个群体,一个衙门,最重要的就是钱粮,做任何事,皆都是钱粮来去,所以,围绕钱粮这个规律,便是管理重点的第一步……”狄咏还真有点干货。
几言几语,说得胡瑗连连点头,面色认真非常,已然完全听进去了,立马又问:“既然钱是管理重点,那又该如何革新管理之法呢?”
“预算决算,也就是做计划,每一年都需要做一个行政计划,把大概要花的钱都做一个预算,也就是先把每年,乃至每个季度要花的钱先预测的计算一次,报备上级衙门审核批复。然后一年过完,再来决算一次,看看这些钱都是否花在了该花的地方,又是否都花到位了,超支了什么,为何超支……这就是围绕着钱来做的行政管理之法。把一切行政,都进行量化,所谓量化,就是以数字来表达,用数字来审核一切行政之事……” 狄咏说的,其实也不是什么过于先进的东西,只是基本而已。
但这听到胡瑗耳中,已然足够先进了,甚至有些前卫,胡瑗听懂了,却更是疑窦丛生:“你这所谓计划之预算决算,老夫明白了,当真是新颖,听起来也很有道理,若是如此行政,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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