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咏从皇宫里出来,心跳正在加速,他本以为这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的,正儿八经当上宰相的时候,自己应该不会如何激动。
但哪里想到,狄咏还是激动不已,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但心中的那股子兴奋劲,挡都挡不住,若不是左右有人,狄咏甚至都可以一跃而起。
御书房的会散了,太后回了后宫,曾公亮去办事,御书房里,只有皇帝与文彦博。
文彦博正在说话:“陛下不必担忧,近来局势大好,朝中多是看不惯狄咏者,老臣近来上下联系几番,早已从者无数,只待有机会发难,必将狄咏一举赶走……”
赵曙有些慌,他本来是不慌的,最近与文彦博谈论了多少次了,每次他都憧憬不已,完全没有慌乱的感觉,却是待得再见狄咏当面,却又莫名其妙慌了起来,口中却道:“当万无一失,万无一失!”
文彦博点着头:“陛下放心,老臣必然谨慎得当,万无一失!”
文彦博比韩琦,还差得远,韩琦至少领悟一番,知道要更改策略,文彦博还是老套路……
皇帝一语:“适才,就不该让这厮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如此,他往后必然更是张扬跋扈……”
这纯属马后炮,刚才不说,人走了,事定了,回头来说。这大概也是某种阿精神,事后骂几句,能安慰自己。
文彦博立马答道:“陛下,老臣刚才也觉得不该让他进宰相,奈何……老臣一时之间没有想到说辞,都怪太后与曾相公定夺太快……失策失策……”
这也是个马后炮,文彦博显然还不了解自己,他在见到狄咏的时候,其实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真要敢说,借口多的是,比如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这种事,应该大朝会来定夺?如此拖一下,再联系一下诸多官员,想一想对策,到时候朝会群起反对……
又比如,狄咏年少这一类的话语,成不成功另当别论,你说都不说,事后还来吹牛逼……
两个马后炮,倒是绝配了。
皇帝叹了一口气,说道:“还请文相公快快想些办法才是,速速谋划,寻他狄咏破绽之处……”
“陛下放心,老臣早已布置妥当,管教他长久不得……”文彦博答着,似乎也在自我鼓励。
狄咏出宫而去,也没有急着回家,时间紧迫,得先给文彦博挖个坑。
不过狄咏也没有立马直去政事堂,而是稍稍拖沓了一下,然后再去。
众多官员见得狄咏,也很惊讶,但都知道狄咏办成了岁币之事,一个个笑脸招呼。
“相公安好!”
“相公好!”
“见过相公!一路辛苦啊!”
狄咏一一点头回应……到得班房,两个秘书,一个章楶,一个蔡确,也起身来迎。
狄咏直接落座,问道:“曾相公呢?”
“回相公,曾相公去了审官院……”章楶躬身答着。
“嘿……还亲自去跑,受宠若惊啊……”狄咏记了老曾头的好,这人不争不抢,但做起事来,那是真没话说,狄咏的诰命文书之类的事情,还亲自去做,这也是人情。
“相公,适才曾相公说,如此大事,合该亲自去……”蔡确也答了一语,显然刚才曾公亮还到狄咏班房来了一趟。
狄咏点着头:“嗯,近来公务,挑拣重要的,说来听听……”
章楶答道:“公务虽多,但相公初归,旅途劳顿,身上还显风尘仆仆,要不歇息几日再办公?”
狄咏摇摇头:“无事,把那些没有及时定夺的要事,都说来,一并处理了!为国鞠躬尽瘁,本是臣子本份!”
章楶与蔡确看着狄咏,不免心中敬佩又加几分。
有些事啊,都在狄咏猜想之中,这政事堂的差事,案牍之劳行,文彦博肯定没有认真,他最近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伏案工作,而是到处奔走。终归这些事,还是曾公亮这个老好人在伏案。
政务就是这样,你一偷懒,就积压不少,越积越多,也苦了曾公亮这个老好人拼命去干!历史上有些极为勤政的皇帝,乃至太子,被活活累死,也不是玩笑。
干活了,狄咏正襟危坐,等待汇报。
章楶与蔡确整理一番,开始汇报:“荆湖南北路又起暴雨,水灾已显,如此持续,怕是暴雨更甚,大水要发,请朝廷早早调度预备,以防饥民外走!”
长江要发大水,发大水这种事,长江黄河,乃至淮河与珠江水系,真是历朝历代每一年必须面对的,年年如此,有时候换着来,有时候一起来,就没有不来的,只看水灾规模大小,若是某一年不来了,那真是皇帝都要跪着感谢老天。
这种情况,直到后世二十一世纪之后,才真正有了比较得当的控制,还是比较得当,而不是完全控制了。
狄咏点着头:“嗯,此事要紧,严令诸府督查河堤,征伐民夫加固!”
“此事已然在做,公文之中就有禀报。”章楶说着。
“嗯,另调拨一百万贯钱与二十万石粮过去,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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