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沉默一瞬,眼看就要到甘州了,要是四个娃出事了,对村里人的打击可谓是灭顶的。
尤其是甜丫和穆常安,要是没了这俩主心骨,他们还真不知道以后咋办。
“好了,都过去了,去这一趟也没白费,探出那些狗官的打算,咱们也算是有个防备。”桑有福压压手让大家伙安静。
又对大儿子吩咐,“你带几个人去请石村长过来,就说商量渡河的事儿。”
狗官为了抓他们,在对岸还有埋伏,既然知道了埋伏,他们就得想办法度过去。
昨个他们计划的是直接渡河,那时候不知道对岸已经有了埋伏,想的是直接从村外的河边渡河,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得避开官差埋伏的那段河岸才行,离官差越远他们越安全。
“这么大雪还能渡河吗?”冯老太不懂这些,只下意识觉得不安全。
老太太问的正是村里人心里的疑惑,跟着七嘴八舌的问起来。
甜丫连干两碗马肉汤,身上的寒意被驱散,额上微微渗出了汗珠。
吃饱喝足她放下碗,跟大家伙解释起来,“溪川河最宽处有十几里,区区一场雪冻不住的。
反而因为这场雪,让河流流速慢了点儿,渡河也能更安全
因着大雪,夜里河边估计没啥人,咱们行事也方便。”
“这丫头说的不错,这点雪还不能影响渡河。”石田生从门口进来,“不过雪天风大雪大,船怕是会颠簸。
对于你们这些没坐过船的人来说,怕是要遭罪了……”
逃荒这一路,他们哪一天不遭罪,遭罪他们没一个怕的,石田生只是笑笑没反驳大家伙的话。
具体怎么个遭罪法,他们上了船自然就知道了。
找石田生过来,是商量具体从哪里上船,从哪里下船,才能避开官差,要是能更隐秘一点就更好了。
反正就一个原则,怎么安全怎么来。
对于有埋伏的事儿,当然不能直接告诉石田生,石田生也是个人精,他察觉出不对,但是没追问。
只顺着话头低头看地图,枯瘦的手指在地图上河段的某处点了点,“一开始我打算带你们从野鸭滩渡河。
往年我们村出船都是从这块下河的,地势水流我们也都熟悉。
但你们想不引人注意的上下船,这块怕是不行了。”
野鸭滩那块平坦的很,地势开阔,他们也熟悉,渡河就简单。
现在常用的渡口不能用,他还真有些犯难。
溪川河流经的地方多,想要找合适上下船的地界不难,难在不熟悉的地方,他不能百分百保证安全。
甜丫看他纠结在一起的眉头,伸手在溪川河下游指了指,“您看这里能行吗?
河面宽,河水连着百来米的浅滩,地势相对平坦,河水流速慢。”
甜丫用自己有限的知识选了这个地方,没回来之前,她和穆常安骑骡子去看了看,觉得挺合适。
石田生眼一亮,“这块挺好,就是离我们村子远,从村里过去估计得走个十二三里路。
雪天路难走,摸黑过去估计得走一个多时辰,你们来的……及吗?”
双方默契的没多打问彼此的事儿,但是他也看得出来,这伙人不想引人的注意。
渡河最少也得走两个时辰,这么一耽搁离天亮就不远了。
天一亮,他们一伙人势必要暴露在人前。
“来得及,选个有草有树的地方下船,有草木遮掩不会引人注意。
不过对岸我们不熟悉,还得您帮忙找地方。”穆常安问。
今晚必须渡河,多耽搁一天,渡口附近把守的官差就会越多,山里追他们的人说不定也到了。
到时候再想渡河就难了。
渡河之后,要是天亮了,他们在野林子里躲一天,天黑再赶路也不迟。
总而言之先渡河。
人家都不怕风险,石田生更不怕了,抬手在地图上又点了一下,“这块叫沙岩滩,岸上不仅有芦苇丛,芦苇丛子后头还有一片林子。
那周围离得最近的村子也有十好几里远,附近没啥人。
今晚吹得正好是西南风,有风推着,咱们的船速还能快点儿。”.lnㄚ.nt
甜丫和穆常安同时看向这个叫沙岩滩的地方,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
“谢谢老弟了……”桑有福握着石田生的手郑重道谢。
多谢他一番苦心,选的地方离官兵埋伏的地段有二三十里地,越远他们越安全。
也谢谢他明明看出不对来,却没有追问,更没有借此要挟啥。
“咱都不容易啊,要是以后我们遇到个啥事,如果有机会,还望老哥哥帮我们一把。”石田生趁机说。
他心里总有些不安,也不知道在不安啥,但是有备无患总没错,多个朋友也能多条路。
虽然他不知道桑家庄这些人具体遇到了啥事?又为啥和那些人结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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