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关头,每一行动皆必须全力施展。
任何有所保留的想法都是愚蠢的,所付出的代价很简单:把命送掉。
死亡的阴云压顶,逼出了辛昭的最后一分潜力,身形向右一挫,全力向路边翻滚。
呼啸的指劲,从他的身畔穿过,射在路中心的青石板上,碎石飞溅,劲道十分可怕。
路的右边是波涛汹涌的洛溪,虽然名是溪,但深有数丈水流湍急,冬日严寒,一旦落水,定然是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总比十死无生来得好,辛昭强提最后一口气,滚出路侧,只觉得身下一空,人向洛溪中飞坠。
“蓬”一声水花四溅,他人一落水,向下一沉,头脑即清醒。长吸一口气,一头钻下水面,人不见了。
浊世狂客不通水性,不敢冒险下水擒人。两名弟子略一迟疑,已然失去了辛昭的踪迹,只能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浊世狂客一咬牙,沉声道:“畜生中了我一记寒魄诛心掌,支持不了多久。康诚,你跟我沿溪到下游找他。徐信,你去追刚才和畜生在一起的那个丫头,要活口,或许将来有用。”
辛昭在潜入水中时,已无法用劲了,只能勉力闭住气随水飘流,随着时间的流逝,只感觉浑身发冷,力道全失,周身无比的软弱,而且无法呼吸到新鲜空气,岂能长久?
终于,他感到血往经脉末梢膨胀,耳中嗡嗡作响,头脑开始昏眩了。耳中“嗡”一声万籁俱寂,可怕的沉静,也就是,他支持不到片刻了。
就在失去意识前一霎,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后衣领,“哗”的一声将他提离水面。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好壮实的伙子,怎么会大冬天的漂在洛溪里?难道是失足落水?”
辛昭眼皮微张,来不及两句感谢的话语,头向下一垂,便即昏迷。
当他醒过来之时,人已是在浓密的山林之中,身上裹了件僧袍,原先的湿衣被换下扔在一旁。一个灰衣和尚,坐在离他八尺远的一块山石之上,正在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
辛昭挣扎着起身,向和尚躬身施礼道:“可是大师出手救了在下性命?可在此谢过,恩情铭感五内。”
和尚伸手虚引,皱眉道:“不必多礼,敢问施主是何方人士?高姓大名?和大罗天有何瓜葛?”
辛昭一怔,微一沉吟,肃然道:“大师对可有救命之恩,不敢隐瞒。在下辛昭,正是大罗天誓欲得之的叛逆。大师又是如何得知在下与大罗天有关的?”
和尚淡然一笑,道:“贫僧看来没有救错人。大罗天庄主浊世狂客,乃是贫僧与施主共同的敌人。”
和尚当然就是在云和落荒而逃的九幽魔判晁彦奇,拼死突围成功后在山林中找个隐秘之地调息半晌,方才恢复元气。不甘心的老凶魔悄悄赶回府城,却恰好救起了在洛溪中漂流的辛昭。
辛昭精神一懈,只觉浑身如同掉在冰窟里,阴寒刺骨,禁不住微微颤抖,牙关打战。
和尚听到他牙齿的震颤声,讶然问道:“你怎么连这点寒冷都抵受不住?莫非受了内伤?”
辛昭盘膝坐倒,五心向天默运玄功。苦笑道:“可中了江庄主一记寒毒掌,受伤不重,只是被寒毒侵入内腑,有些麻烦。”
和尚一搭他的腕脉,阴沉沉的道:“是的,祁连的寒魄诛心掌,火候够纯,冰流能令人血肉冻凝,足以摧山毁石。施主,你有能力祛除这些寒毒么?可需贫僧助你一臂之力?”
“不劳大师了,可有把握。”
辛昭没有大话,乾元大真力至刚至阳,正是一切阴功寒毒的克星,足足行功一个时辰,侵入体内的寒毒全被驱出,浑身温热,雾气蒸腾。身躯渐渐恢复温暖,生机重新洋溢,曾一度昏黑的眼睛,又恢复了光辉。
和尚在他行功之时下山走了一趟,回到山上一言不发,神情阴郁。等到辛昭疗伤完毕,才沉声道:“施主,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方才可与江庄主打了照面,论内功火候,可比他仍逊色三分。但是只要可手中有剑,单凭他一人无奈我何。可准备寻找机会,伺机反击,与他一决胜负。”
“可惜贵庄主并无和人单挑到底的英雄气概,心目中更是没有武林规矩,阴险狡诈集于一体,方才贫僧到城中打探,他的后续大援已到,一共有二十四名子弟,集结一处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一旦布下剑阵围攻,天下没有几个人能全身而退。”
浊世狂客在天下各地,共建了百余处侦缉秘站,消息十分灵通,信息的传递,利用宁王府各地的快速驿传秘站传送,有人赶来应援,并不足怪。
辛昭凛然一惊,大罗天严格训练出来的弟子,可怕程度他当然清楚。有二十四人结成剑阵,堪称收买人命的枉死城。单凭他自己与和尚两人,哪怕武功再高,也绝难讨得了好去。沉思片刻,苦笑道:“敌强我弱,看来只能暂避其锋芒了。”
和尚冷冷一笑,语气森严的道:“贫僧对那种乱七八糟的群殴比斗毫无兴趣。见人人话,见鬼鬼话,对付浊世狂客这种人,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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